【一品乱谭之秋雨，涨肥了秋池（全）】作者：古巴人

东门庆

    那日已近中午，端身体不适，提前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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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N% j( \, u2 e! m, L  F　　“列，妈求求你……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，都是，都是妈不好……”

　　端听到了母亲的啜泣。今天怎么了，妈和哥哥都在家里？端奇怪地听见了列的哽咽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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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h) R! h2 }2 F0 a　　“妈，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，错不在你，是我的不对，我不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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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V5 z5 `% O  ?" S' C2 S/ B　　端的心忽然变冷，发生了什么事情？

# b' |: I7 l: y' o7 Y3 L0 h! i　　她放慢脚步，缓缓步上楼梯。眼前的景象淫靡之极，母亲不着寸缕，瘫倒在地板上，美丽的胴体白得耀眼，三角地带的阴毛蓬乱无章地堆放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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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而可怕的是，她的哥哥列跪伏在母亲的胯间，发疯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，他的下体裸裎，下垂着的阳物大得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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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我原来只想……原来只想回家拿些换洗衣服，可，可我控制不住自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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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妈，你太诱人了……”

　　列泣不成声，双手捂着脸庞，显是悲痛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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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这都怪妈，天太热了，妈以为不会有人……就没穿衣服。列……其实你也不用控制自己，老是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。尤其是你刚刚要发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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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j) M$ U; `: G: A% I　　母亲的手好白，落在列的发上更是黑白分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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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母亲那纯洁雅丽的面庞，荡漾迷人的笑涡，举手投足间的优美动律，曾经是多么的叫她妒忌。可现在呢？

　　端忽然有点恶心。圣洁高贵的神像在顷刻间轰然倒下，端的心底感到万分的惶恐和惊慌。

　　“我对不起爸爸，对不起你，对不起所有人……”

" G: h/ x6 Q) O2 r　　母亲捂住了列的嘴，柔声道：“列，你没对不起任何人，只要你不说，我不说，又有谁知道呢？”

　　列抬起头，眼神中满是矛盾和迷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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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是吗？是这样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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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d. k- v: P. Z　　他痴痴的望着眼前的这朵美丽的云，他真想离开这世界，去另一个地方寻找梦想中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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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母亲亲吻着他的手指，他的眼睛，然后两唇相接，胴体交合时发出了嘶嘶的响。在这片可怕的黑色的浪潮里，他们如醉如痴的遨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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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V; y2 @* \8 t# A　　端流泪了，她默默地捻着衣襟的下摆，人与人之间最真的东西消失殆尽，善良呢，就好像喂猪的糠秕在纯洁的天空中散扬。心，发霉，澎湃的血液，污浊无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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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列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，张扬着锋利的脚爪，撕扯着身下的猎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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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^. s, v  T$ n% C　　这世界好黑，需要一盏荧灯！

　　而母亲强烈的痉挛着，亢奋着，在本已狼籍的地板上扭缠着，声嘶力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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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T2 U' l) h  _! q4 H' f3 U    择坐在女儿的旁边，硕壮的身躯坐得笔直，似乎在专注的听，又似乎并不在听，深沉而哀痛的目光投向前方，窗外飞旋的雨点和夜光交织出含蓄而艳丽的图案。

　　他的脸毫无表情，才那么几天，他的鬓角已是一片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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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端拉上了窗帘，黑暗就像巨型的蝙蝠，吞噬了一切有机的生命，死亡原来竟是这样的简单。

! s+ w* @3 T$ f9 U9 v# p+ `　　路过的车灯透过纱帘在墙壁上投了一些活动着的，古怪的阴影。在狭小沉闷的房间里，端沉郁的目光逐渐的清澈起来，她侧过脸望一眼父亲，择依然是那一副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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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雨点敲击窗户的声音很清晰，单调的，酷似蚕食桑叶的沙沙声，令她的思绪飘飘忽忽进入了一个空灵轻曼的世界。她仿佛看见，生命之蚕怎样一口一口咀嚼着常绿的岁月之叶，怎样一次又一次蜕变、重生，在空前的苦难中崛起。

& S4 c3 [; m" x' N7 x/ T　　“爸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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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突然叫了一声，很轻但是很轻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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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n2 }( v8 h- E. P/ C9 E; {( t　　择望着她笑笑，惨淡，寂寥，苍白无力的，“我没什么，你睡去吧。忙了几天，你也累了。”

0 v$ F, Y# I6 q+ A7 _　　“爸！……”又叫了一声，她真想拥抱爸爸，但随之她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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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小孩子是不可以垂头丧气的。端，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

　　端惊喜地发现父亲直接的叫她的名字，她的眼睛睁得浑圆，美得凄凉惊艳，在这秋雨的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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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择的眼睛不大，眼皮似双非双，似单非单，瞳仁很黑很深，在那里曾经蕴藏着执着的热情，充盈的活力，可而今，平添了几分忧郁和孤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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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q1 H" M/ {/ |2 X0 v/ v7 ^　　四目交融，端像不会说话了似的，一丝喜悦在泪水中迸发：“爸，爸，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。我真，真高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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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女儿！”

4 w7 T0 ~4 d  U. n. a6 l, j　　不知为什么，择又突然改了口。

" `* I5 {* X  A9 w! |　　“爸爸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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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c! Z' I5 i+ ?, U) S3 I7 i- _　　“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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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`# S5 F4 Z5 Y  y　　“我想……”她纤弱的葱指下意识的在桌子上划着，“想跟你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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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S8 z5 S: u  g- H7 l0 r　　“不是在说么？”　　“是的，在说，可是，我想说的是，是……”她凝视着择，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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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_4 s5 |# a5 N' w3 F- ]& u$ m) M　　“我想说你就像一个人——不，是那个人就像你……”

/ r7 s. m2 d$ l4 a　　端嗫嚅着，有些语无伦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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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~! Y8 }& q& d* T　　“我像哪一个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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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H: l. p4 o: v# k, u' q　　端闭上眼。睡梦中白茫茫的雨雾中，一顶红色的油纸伞飘然而至，伞下的他轻轻的对她笑着，如绽开在一派温馨中灿烂的蔷薇花，远离了风雨的凄凉。

　　她真想大声说，爸，你就是我阴冷沉湿的记忆河谷中那块温暖而又坚实的岩石！

0 y! F) h5 w/ P% Y/ i4 t( v　　她突然站了起来，颠三倒四，语无伦次的把沉埋在内心深处深深的思念喃喃的诉说，她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，说了几遍，也不知父亲是否理解了她的那份刻骨铭心的相思。情感的渲泻原本就藏在一堆杂草中，少女特有的娇弱和羞涩使得她无法理清这些杂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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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?  B" w6 `  r5 v+ Q　　但是自始自终，择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地看着她，任她东拉西扯，辞不达意的倾诉着。他一直在听，严肃地，默默地在听。在这个惊慌失态的女孩子面前，他显示出一种镇定的力量，一种岩石与山一般的可靠与慈父般的安祥。

　　后来，她说完了，像地狱里的小鬼一样，听候裁决。

　　他依然不出声，似乎还在听，等待下文。时间像静止的大海，瞬间变成了永恒. 她突然害怕起来，害怕这沉默，害怕自己会在沉默中被钉入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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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期待着他说点什么，哪怕是狂风骤雨的叱喝，哪怕把自己赶走也好。

　　这时，择的嘴唇动了一下：“你，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？端，你可是我的女儿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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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N1 T. @1 E& q$ T4 d: j: L/ e　　端的眼皮一眨，迷茫无助的望着他，两行清泪滚下她雪白的面颊。再后来，她抽泣起来，先是小声的、压抑的，最后终于嚎啕痛哭。

- y& J" v2 n2 y7 F5 u3 X, i　　“傻女儿，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荒唐的想法？从现在起，忘掉它，它只是你的一个幻觉，是一场噩梦！明白吗？”择有些茫然，此刻的女儿风姿绰约，又岂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？原本如枝头鲜果一样饱满多汁的年华，不该憔悴如一片旱降的秋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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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x; t) P; R* S8 B: ?　　“不……这不一样……爸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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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他颤栗地拥住了颤栗的女儿，谁也不再说话，似乎语言已经迷失，他们沉入了一股难以言说的苍凉之中。

　　黑暗中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命运之手在牵引着他们，时钟在滴滴答答的响着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？端开始哆嗦，她模糊的泪眼面对着茫茫夜色，她听见了红木桌子在自己的身下发出了“格格”的响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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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响声越来越强烈，好像天地在摇晃，这是一种偶然还是一种必然？她不再沉埋于狂想的深渊，她喜欢这种成熟的声音，好像来自远方，一种磁性般的力量令她想到了故乡实实在在的土壤。于是一种血脉相融的维系之感受，一种回归大地的欲望，从心底油然而生。

　　她激动地咬住了那微隆的肩胛。

　　灯光柔和地流泻，折射在腾挪起伏的胴体上，闪出淫靡的华丽，抬眼可望的墙壁上，挂着两幅黑色的镜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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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W% O* ^$ u( ^0 Z' ~5 I　　爸，爸爸，雨为大地而降。我的泪为你，为了你就要流干……